“少爷，门口又是洛阳的百姓堵在大门外不肯离开。今天如果您要出去，可能还是只能从侧门走了。”
顾秋竹从大厅外走回来，对着顾恒无奈地禀报到。
自打祭祀之后，老天爷似乎总算是开了眼，连着几日的小雨和多云的日子似乎告示着旱灾天总算是结束了。
可是这对于顾恒来说确实平白又添了几分麻烦。那一日在西市上的话语和天坛的一番表现，现在在民间疯传，几乎人人都在说那天的顾恒就是天上行雨仙下凡，拯救苍生。
一连好几天，内宰府的门口全是突然想要结交自己的权贵豪绅，顾府则比内宰府更加拥挤一些，多了不少普通百姓。
姬沐瑶已经特许顾恒可以暂停政务，安心在家休养一段日子，似乎也把顾恒当成了一尊小神仙供着。
顾恒已经把顾秋竹所调查到的佘山竹楼一时禀报给了姬沐瑶。按她的话说，后续事宜又宫内凤卫接手，因此顾恒就不要想这么多了。
可是缩在顾府内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。你说顾恒他是想要亲力亲为也罢，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也好。这些日子，顾恒总是想偷偷带着顾秋竹偷跑出去，试图找寻一些线索。
如果说整个洛阳，除开官府在民间还有哪里可以打听到最多的消息，那恐怕便是三教九流齐聚的风月之地 —— 松竹阁了。
“走吧秋竹，要你练得那些架势和话语，都明白了？”
顾恒这些天在院子里，把时间基本都花在了培训顾秋竹如何做好一位资深的松竹阁常客。
虽然在这方面顾恒自己也没有什么实际经验，但奈何自己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和极高的想象力，因此还是顺顺利利地把顾秋竹弄得不知所措。
“是，秋竹都记住了。”顾秋竹这些天虽然习惯了一些，但还是有些脸红。
“嗯？”顾恒发出一声询问。
“哈哈哈，本姑娘莅临松竹阁，那还不是如同回家一般。”
顾秋竹连忙张开手中地折扇轻轻挥舞着，一边张嘴说道。
“嗯。”顾恒显然满意的点了点头，示意顾秋竹再放轻松些自然些，随后带上面罩跟在顾秋竹后面如同一个随行的侍从。
马车一路来到松竹阁，顾秋竹下意识地想要先起身下去开门立在一旁，却被顾恒狠狠地瞪了一眼，只好乖乖站在原地。
此时的二人就像是平时地角色互换，顾恒走下去来到另一侧拉开了车门，恭敬地说道：“姑娘，到地了。”
顾秋竹调节了一下脸色紧张的神色，一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，打量了一下松竹阁。
虽然说是风月场所，但毕竟也是洛阳首屈一指的楼阁，装修精巧却不奢华，反倒是透露着几分书文馆的气质，也难怪取名松竹楼。
顾秋竹的打扮在顾恒精挑细选的打磨之下，表现得丝毫不比一些豪门的千金插上多少，反而是贵气里透露着一丝单纯，反而惹人浮想联翩。再加上顾秋竹此行所坐马车装饰也是极其不凡，自然而然引起了门口两位男子的注意。
“哎哟，贵客啊。今日不知是何雅兴，想要来松竹阁坐一坐啊，快快里面请。”
两人一左一右夹着顾秋竹，热情的仿佛顾秋竹是两人经常见到的老熟人。顾恒带着面罩反倒是立在后面却被两人挤到了后面。
顾秋竹回头看了一眼，双手微微用力从两人的夹击中脱离出来。后退一步保持距离，她可对这种货色没什么感觉，有些反感的拍了拍衣袖，顾秋竹张开折扇。
“去开一间最上等的雅间，沏一壶好茶，上些小菜，本姑娘今天要带他开开眼。”
顾秋竹说着，一把拉过身后有些远的顾恒，拽到自己的身边豪横地说道。
“这…”
两个男子在松竹阁干了也不下数年了，但也是头一次见逛松竹阁还要自带男人的女子。
“怎么？松竹阁还能不接客？”
“不不不，您里面请。去，带客人上竹字三号间。”
两人搓了搓手赶忙回复道，也许这就是人家的爱好呢，有钱人的想法他们终归不理解，但有钱不赚那才是真的傻子。
看着顾秋竹打扮和一副确有其事的语气和行事风范，顾恒最终还是跟着顾秋竹一路来到了顶楼。
“客人您请慢用，若是要点名，只需要吩咐一声，一定马上为您安排。”
看着退出去的下人，顾秋竹可算是找到了机会，一下子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去。
“公子，可快憋死我了。您怎么会想来这种地方，要是夫人老爷知道了，准会打死我的。”
顾秋竹埋怨地顶着顾恒，语气幽幽地说道。
“我这不是觉得如若你一个人来此，只怕是什么都查不到吗？放心，父亲和母亲那里有我，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顾恒轻笑了两声，算是勉强做了个宽慰，目光却一直盯着楼下正中央一座空的桌案。
方才那些轮流表演的男子已经全部退了下去，那副桌案和古琴也是方才一群人才布置好摆上去的，显然是特地为下一位表演者准备的。
“各位贵客，诸位乐意莅临松竹阁，令我等感到无比荣幸。想必今日来此的目的或多或少，都有着为接下来这位的唱曲的缘故。”
一位男子拍了拍桌上的响木，大声拱手说道。
“快别说了，知道我们要看什么还不赶紧！”
“予墨公子，快出来吧！”
听着从上至下无一例外的女性叫喊声，顾恒尽管已经呆了些时日，却还是有些不适应。
与此同时，一个身着黑白墨袍的长发男子一步步缓缓走了出来，伴着不断地叫声。
他来到桌前，伸出手朝下压了压，示意众人安静下来。
“诸位赏脸捧场，予墨感激不尽。数日前总算是为蝶恋花做完了曲，还请诸位共赏。”
他随即就张开双手，开始弹奏曲子，伴着一阵前奏后开始慢慢唱了起来。
几乎所有的看客此时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，看着台下的秦予墨，但显然顶楼有两个例外。
顾秋竹撅着嘴巴显然有些不满意，毕竟蝶恋花说到底是自家公子做的词。而顾恒的更多是在观察台下的这个松竹阁头牌，而不是他给自己词谱的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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